一大早,一批剛收來的舊書到店,70個平米,上下兩層,書架上收來的舊書超萬冊,張強夫妻倆經(jīng)營這家復旦舊書店,已有16個年頭。
每本書利潤少則幾元錢,多則十幾元,每年銷售量五六萬冊,剛開始的生意也算是順風順水。
不過,這些年隨著房租,水電以及人工成本上漲,讓張強感受到了不小的壓力。
此前,書店還能勉力維持,但疫情之后,張強有些“走投無路”。他告訴記者,收益至少少了三分之一。
《2020-2021中國實體書店產(chǎn)業(yè)報告》提供了一組數(shù)據(jù),去年中國新開書店4061家,關閉書店1573家,而在2019年,新開書店和關閉書店數(shù)量分別是4000家和500多家。
疫情之下,新開書店數(shù)量相當,而關閉書店數(shù)量則提升了兩倍。
這組數(shù)字的矛盾之處,恰恰是當下實體書店的真實寫照。書店生存艱難,但又不是完全無路可走。
作為溫州起家的連鎖書店,無料書鋪剛到上海的幾個月,有些“水土不服”,經(jīng)營壓力陡增。幾經(jīng)嘗試,他們決定要在圖書之外做做文章。
記者發(fā)現(xiàn),近十年開業(yè)的本地實體書店均十分重視咖啡經(jīng)營,比如鐘書閣自開業(yè)起,咖啡就成為店面標配;創(chuàng)立于2016年的大隱書局也有自己的品牌咖啡……可以說,咖啡經(jīng)營已成為新開書店的主營業(yè)務之一。
咖啡成為書店主角,在長三角并非偶然。
上海這座全球咖啡館最多的城市,每年人均咖啡消費量約20杯,而全國年人均僅4杯;而在咖啡消費前十位的城市中,有四座同樣來自長三角。
數(shù)據(jù)顯示,接受調查的全國四萬多家書店門店中,僅有24家圖書銷售收入占比100%,近三分之二的書店圖書銷售收入占比50%以下。
不難看出,打造當代讀書的文化生活方式,是眾多實體書店正在與大眾彼此尋找的默契。不過,實體書店的尷尬處境,卻遠不是靠一杯咖啡就能解決的。
下個月,浙江臺州新店即將開業(yè),大隱書局旗艦店倉庫內,采購部主任馬剛正和同事探討圖書選品。
不到百平米的倉庫,堆滿了上萬冊各式書籍,江浙滬三地十多家門店的選品都在這里完成。
“一店一策”是這家書局實行的經(jīng)營策略,每家門店裝修不同,圖書選品不同,根據(jù)不同區(qū)域讀者喜好提供閱讀體驗。
與倉庫相距不超過50米的書店,是截然不同的世界。
先進的建筑風格,茶水、甜品、簡餐,搭配精心設計的燈光、琳瑯滿目的文創(chuàng),“書+X”的營銷方法讓書店多出了社交屬性,變成了一個更多元的生活空間,雖然只拍照不看書的顧客不在少數(shù)。但“顏值”和“體驗”,的確已經(jīng)成為實體書店2.0時代的流量密碼。
不過,個性化定制也意味著更高的成本。
降低圖書銷售占比,每年1500多場線下活動,高端場所租賃,茶水咖啡、文創(chuàng)產(chǎn)品銷售,開業(yè)5年,盡管已坐擁長三角十多家門店,大隱書局至今仍未盈利。
大隱書局總經(jīng)理何旋告訴記者,書店在精心設計與系統(tǒng)化思考下,即便會短期占據(jù)現(xiàn)金流,但對于用戶價值的培養(yǎng)、品牌價值的提升,實體書店擁有長遠而深刻的價值。
所以,去年中國約有4000余家實體書店新開面世,其中,上海、徐州、蘇州、南京、南通等六座長三角城市合計就超過1500家。
面對不斷涌入的競爭者,有人積極求變,但也有人選擇堅守傳統(tǒng)模式。
暑假里,作為大學出版專業(yè)的老師,李鑫最大的愛好就逛書店。隔上幾天,他就會來到張強這里,他和記者笑稱,復旦舊書店就是他的“桃花源”。
李鑫告訴記者,他也去過不少打造場景模式的書店,大多寬敞明亮,但這片狹小的空間更適合他這種“老讀者”。
正是這些“老讀者”的存在,張強覺得自己的堅持才有意義。
如今,像張強這樣單純賣書的書店幾乎絕跡。
據(jù)統(tǒng)計,2019年關閉的500多家書店中,新華書店87家,民營獨立書店129家。
在張強看來,或許未來實體書店還會越來越少,但作為一種文化空間存在的實體書店,卻未必不能從變革中覓到了一線生機。
張強告訴記者,如果能夠維持下來,他一定努力為復旦大學周圍的讀者們,留下一個具有自身獨特記憶的文化空間。
(看看新聞Knews記者:王騁 吳振華 張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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