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國的古籍當(dāng)中,碑帖是一個特殊的門類。與一般的古籍不同,碑帖是將鐫刻在古代碑石或木板上的文字,用捶拓的方法復(fù)印在紙上,再經(jīng)過裝裱后制成的書冊形式的拓本。一件拓印精良的碑帖拓本,能夠細致傳神地表現(xiàn)出古人文字書寫的精神面貌,是從古至今人們學(xué)習(xí)和研究書法最重要的文獻資料。今天我要為大家介紹的,就是作為上海圖書館“鎮(zhèn)館之寶”的一件著名碑帖——四歐寶笈本《化度寺碑》。
“四歐寶笈”特指近代大收藏家吳湖帆先生收藏的唐代書法家的四件著名碑帖——《化度寺碑》、《九成宮醴泉銘》、《皇甫誕碑》和《虞恭公 碑》。這四件碑帖都是歐陽詢書法的代表作,在中國書 法史上影響深遠,又都是宋代拓本,實屬珍稀。所以吳 湖帆將它們命名為“四歐寶笈”,同時將自己的 書齋題名為“四歐堂”。在四歐寶笈的四冊宋拓本碑帖 中,最為珍貴稀有的瑰寶,非《化度寺碑》莫屬。
《化度寺碑》全稱《化度寺故僧邕禪師舍 利塔銘》,刻于唐貞觀五年。到北宋慶歷年 間,碑石已經(jīng)斷裂,被寺中僧人用作石階。當(dāng)時的河南 知府范雍在化度寺游玩時,偶然發(fā)現(xiàn)石階上的文字,贊 嘆不已。有位僧人見狀,以為石中藏有寶物,便在范雍 走后鑿破碑石,一探究竟。《化度寺碑》就這樣令人啼 笑皆非地遭到嚴(yán)重毀壞,而這次損毀后所剩的殘石,到 南宋時也不知去向了。
《化度寺碑》原石的損毀和遺失,使得碑文拓本十分稀有。于是對《化度寺碑》的翻刻就盛行起來。所謂翻刻,就是將拓本上的字跡勾摹在另一塊石頭或木板上,進行重新鐫刻和拓印。今天我們能看到的《化度寺碑》的宋代翻刻本,就有六種之多。這種翻刻本的價值,自然遠不能和原石拓本相比。
在眾多的《化度寺碑》拓本中,究竟哪一本才是原石拓本,這是令歷代收藏鑒定家大傷腦筋的一個問題。四歐寶笈本《化度寺碑》就曾經(jīng)被清代大收藏家翁方綱看走眼,鑒定為翻刻本。
清光緒三十四年,敦煌莫高窟藏經(jīng)洞中的一冊唐代《化度寺碑》殘本被發(fā)現(xiàn),當(dāng)時的權(quán)威意見都認為這冊敦煌本《化度寺碑》是原石最早的唐代拓本無疑。
大學(xué)者羅振玉根據(jù)敦煌本推翻了翁方綱的鑒定結(jié)論,認為四歐寶笈本《化度寺碑》與敦煌本同出一石,是原石的宋拓本。這一結(jié)論令吳湖帆欣喜異常,可是不久他就發(fā)現(xiàn),四歐寶笈本與敦煌本的部分字跡筆畫存在明顯差異,根本不可能是同一石所拓。為了掩蓋這一漏洞,吳湖帆甚至不惜將四歐寶笈本的筆畫進行修補描潤,以達到和敦煌本接近的效果。
敦煌本是《化度寺碑》原石的唐代拓本這一結(jié)論近半個世紀(jì)無人懷疑,直到1960年,著名碑帖鑒定專家王壯弘先生看過四歐寶笈本后,原先結(jié)論才被顛覆。原來,敦煌本只是《化度寺碑》的唐代翻刻本。而四歐寶笈本,才是存世唯一的《化度寺碑》原石拓本,是真正的“海內(nèi)孤本”,國之重寶。
王壯弘先生曾經(jīng)這樣形容初次看到四歐寶笈本《化度寺碑》的感受:“開卷便覺精光四射,不可逼視。余與張君于前數(shù)碑皆坐閱,至此則驟然肅立,亦不知何故,豈佳拓精彩足以懾人心耶?”我們今天能夠在上海圖書館看到四歐寶笈本《化度寺碑》的真容,實在是一件難得的幸事!
(來源:《詩書畫》項目組 編輯:祝聞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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