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牡丹亭》選段 

原名《還魂記》的《牡丹亭》是湯顯祖筆下“臨川四夢”中的一個“夢”。2016年上海國際湯顯祖莎士比亞戲劇節(jié)上，上海昆劇團(tuán)將呈現(xiàn)完整版的“臨川四夢”——《牡丹亭》、《紫釵記》、《邯鄲記》、《南柯記》，作為世界巡演的“收官之站”。

“湯顯祖自稱言情派，他筆下的情，既宣揚了人情存在的絕對合理，也宣告了人格、個性的不可侵犯，同時表示了戲曲創(chuàng)作超越時空界限的巨大力量和極大自由。”戲曲理論家葉長海表示。

“臨川四夢”的舞臺就是一桌二椅，對于湯顯祖和上昆人來說，恰原來都是“因情成夢，因夢成戲”。

牡丹亭：從花神到杜麗娘

“可以說，杜麗娘是每個昆曲女孩的夢想?！?昆曲表演藝術(shù)家梁谷音說。

“所有的昆曲演員都把《牡丹亭》作為一生的夢。如同莎士比亞戲劇沒有《哈姆雷特》不行，昆曲沒有《牡丹亭》也不行?！崩デ硌菟囆g(shù)家岳美緹說。

牡丹亭劇照

1982年，上昆改編演出了全本七場《牡丹亭》，由華文漪、岳美緹、計鎮(zhèn)華等主演，首演于蘇州開明劇場；1983年，上昆又改編了全本六場交響樂版《牡丹亭》，由梁谷音、蔡正仁主演，首演于上海戲劇學(xué)院；1998年，上昆還排演過三天三夜、55折的全本《牡丹亭》，這也是迄今為止對原著的最全整理和展示；1999年，上昆再次改編演出《牡丹亭》，全劇分為上中下三本，由蔡正仁、岳美緹、張靜嫻、沈昳麗等上昆老中青三代演員共同演繹……

昆曲表演藝術(shù)大師俞振飛曾告訴岳美緹，《游園驚夢》要演出八個字“撲朔迷離，風(fēng)流蘊藉”。如何在昆劇舞臺上來演繹一個“夢”？靠的就是演員的腳步、身段、表情、眼神甚至是呼吸。

《牡丹亭》黎安、羅晨雪

只是這一生一旦，卻是越演越難，難在演出意境、氣質(zhì)、演出不同時代背景下對“至情”的理解。為此，一代又一代的上昆人接棒續(xù)寫經(jīng)典。上昆的當(dāng)家小生、“昆三班”的黎安曾是1999年三本《牡丹亭》中岳美緹的B角，不曾想到一出《牡丹亭》讓這個從老生轉(zhuǎn)行為小生的他擁有了一大批粉絲。隨著“昆五班”學(xué)員的加入，上昆迎來了90后，他們是中國第一代行當(dāng)齊全的昆曲本科生。只要團(tuán)里演出《牡丹亭》，這批90后的女孩就是花神——跑龍?zhí)撞粌H是露臉的機會，也是在一旁偷師學(xué)藝的機會。張洵澎、梁谷音都曾為傳字輩老師做過花神。從花神到杜麗娘，這是每個昆曲閨門旦的成長之路。

邯鄲記：京劇帥哥藍(lán)天跨界接棒

2005年5月17日，十五年未排演主戲的昆劇第一老生計鎮(zhèn)華終于完成了自己的心愿，將《邯鄲夢》成功搬上舞臺，那一天正好是他的生日。

計鎮(zhèn)華在戲中突破了昆劇老生的局限，“借鑒了很多小花臉和小生的表演特點，甚至融入了一些京劇丑生的元素”。

《邯鄲記》藍(lán)天

十五年后的今天，上海京劇院的優(yōu)秀老生演員藍(lán)天接棒主演。他說：“盧生這段獨白才是我最喜歡的一段‘我明白了，人生在世不過如此，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幾番榮辱，得失無常，人生百味俱嘗盡，也罷，這功名身外事再不料理與他……’”

藍(lán)天在向計鎮(zhèn)華學(xué)戲的過程中，竟然洋洋灑灑寫了近萬字的學(xué)習(xí)心得。他在文中寫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而盧生善的不是黎民百姓的生死，而是自己身后的加官贈謚與子孫的官爵俸祿。寫下遺表死于軟榻，噌，又活過來大吼一句‘我不能死，我不想死啊’才終于徹底“噶”過去了，此時嗩吶起【哭皇天】的牌子，眾人哭泣之聲響徹云天。張銘榮老師說這是謝導(dǎo)的神來一筆，就說盧生這輩子啊都‘人生到此，足矣’了，該瞑目了吧，還不滿足還不知足呢，又掙扎著回光返照一把，大吼不想死不想死，確實很符合人性。有一次排練，計老師和張銘榮老師還沒到，我自己背戲背到這里，我噌，沒念那句念白卻高歌了一句‘我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旁邊的演員們驚呆了！”

紫釵記：這是湯翁心中真正的夢

“《紫釵記》所歌頌的那種單純的愛情觀現(xiàn)代人又怎樣理解呢？其實愛并不僅僅是強烈的感情——它是一項決心，一項判斷，一項承諾?！?香港導(dǎo)演毛俊輝說。《紫釵記》是湯顯祖筆下的第一個夢，也是他心中真正的“夢”，最終要表達(dá)的是一個“俠”字。

紫釵記劇照

《紫釵記》著重塑造了霍小玉和黃衫客兩位令人敬重的人物形象。正如湯顯祖在本劇《題詞》中所云：“霍小玉能作有情癡，黃衫客能作無名豪。馀人微各有致。第如李生者，何足道哉！”

從2008年開始創(chuàng)排，到今天再次復(fù)排演出，八年過去了。在排演前，昆劇舞臺上除了“折柳陽關(guān)”一折外，從沒有全本的演出，其他劇種中雖有改編演出，但都經(jīng)過大幅度的改編，離湯氏原作相去甚遠(yuǎn)。這次再度排演，可以說是一次全新的再新解讀再創(chuàng)造的過程，也填補了昆劇舞臺上的一個空白。

編劇唐葆祥在保留經(jīng)典折子戲的同時，做了適度的改編整理，將“怨撒金錢”一折由原來的北曲改為南曲，更加符合女主人公柔弱、無奈的性格和人物基調(diào)。

南柯記：人生如夢，戲如人生

“長夢不多時，短夢無碑記”?！赌峡掠洝分v述了淳于棼酒醉于古槐樹旁，夢入螞蟻族所建的大槐安國，成為當(dāng)朝駙馬。其妻瑤芳公主于父王面前為淳于棼求得官職，因此他由南柯太守又升為右丞相。只為檀蘿國派兵欲搶瑤芳公主，淳于棼統(tǒng)兵解圍，救出夫人，但夫人終因驚變病亡，還朝后的淳于棼，從此在京中淫逸腐化，為右相所嫉妒，為皇上所防范，最終以“非俺族類，其心必異”為由遣送回人世。

《南柯記》劇照

雖為社會風(fēng)情劇，《南柯記》的意象卻最為奇特，它以超現(xiàn)實的螻蟻王國作為戲劇主人公活動的主要環(huán)境和劇作家言志抒情的主要依托。一直以來《南柯記》是文人士大夫們的案頭珍品，四百余年過去了，能夠留在昆劇舞臺上常演的卻幾乎只有“瑤臺”一折?！赌峡掠洝吩?4出，昆劇基本保留其精華，主體采用單線結(jié)構(gòu)，依次循環(huán)寫人間、蟻國和佛寺三界，運用暗示、鋪墊、呼應(yīng)等手法，演出陣容大膽啟用“昆五班”為主要演出班底。

（編輯：余寒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