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30日,內蒙古自治區(qū)巴彥淖爾市檢察院向巴彥淖爾市中院提起公訴,艾汪全、王付祥等74名被告人在山西、陜西等6個省區(qū)故意殺害17人偽造礦難,騙取賠償款,涉嫌故意殺人罪、詐騙罪、敲詐勒索罪等。
根據多家媒體此后發(fā)掘的事實,真實的案情遠比電影《盲井》更為復雜和殘忍:團伙內部分工明確,有人“捕獵”受害者,誘拐至礦井打工;有人按照策劃實施殺人;有人在事發(fā)后冒充死者家屬前來領取賠償金。經過偵查,仍有大量被害人難以確定身份,僅依據供述圈定受害人為17名。
之所以案發(fā),源于2014年底在巴彥淖爾市轄區(qū)內的大安鑫海鐵礦發(fā)生的一起礦工死亡事件。這個鐵礦位于烏拉特中旗最東邊的石哈河鎮(zhèn),距離市區(qū)兩百多公里,偏僻,荒涼??纯葱侣凨news記者從內蒙首府呼和浩特驅車前往需要4小時。
視頻:看看新聞Knews記者驅車前往案發(fā)地
自去年1月案發(fā)后,大安鑫海鐵礦已被關停。56歲的魯發(fā)友獨自一人守著礦?!袄习寤乩霞伊恕保敯l(fā)友告訴看看新聞Knews記者,這個礦的礦主來自山東萊蕪,是趙樂廣、趙樂喜兄弟倆。3個月前,作為礦主的山東老鄉(xiāng),他被招募到礦上來看礦?!耙粋€月只有2000塊錢,看個電視都得用電瓶”,魯發(fā)友抱怨道,這里的條件遠比不上自己在山東的農村。
大安鑫海鐵礦,位于石哈河鎮(zhèn)一望無際的草原上,零星地可以看到六七個廢棄的鐵塔和巨大的露天礦坑。這是“盲井”案浮出水面的關鍵地。
視頻:看看新聞Knews記者來到案發(fā)地礦坑
在礦工宿舍區(qū),簡陋的宿舍用鐵絲潦草鉸著算是關了門,房屋的外墻面及其粗糙,全是水泥毛坯。透過玻璃已經破碎的窗戶,可以看到每間屋內有3、4張床,里面一片雜亂。宿舍外面的地面上散落著膠鞋、安全帽,到處都是礦廠倉促關閉的痕跡。石哈河鎮(zhèn)上的居民告訴看看新聞Knews記者,這個礦區(qū)的礦工基本都是外地人,云南、四川、貴州等省的都有,本地人在礦上打工的幾乎沒有。
視頻:看看新聞Knews記者探訪礦工宿舍
2014年底,這個小鐵礦發(fā)生“礦難”死了人,礦上登記信息顯示死者是云南人。對于這樣的小型礦場來說,一旦發(fā)生致人死亡的安全事故,就會被關停。所以礦主選擇不上報,而是私了,最終賠償死者家屬68萬元了事。這樁系列殺人案中的大多數(shù)案發(fā)地,地域環(huán)境和規(guī)模都類似大安鑫海鐵礦,在這些荒涼、偏僻的地區(qū),利用礦主想要隱瞞安全事故的心理,殺人事件反復上演,團伙一次次得手。
視頻:事發(fā)地偏僻又荒涼
對于大安鑫海鐵礦的礦主趙氏兄弟來說,他們最后報了警,通報了發(fā)生了礦上的這起事故。但這絕非主動的,而是因為支付巨額賠償,資金周轉不開,礦上拖欠50多位工人的工資;導致工人們聚集上訪,驚動警方。警方查詢后發(fā)現(xiàn),礦難后,所謂的“死者”在云南居然還有住宿、乘車紀錄。趕到其戶籍所在地云南昭通,發(fā)現(xiàn)此人還活著,由此牽出了借用身份證偽造信息、故意殺人騙取賠償?shù)摹懊ぞ卑浮_@起案件由公安部指定轄區(qū)負責,即“1.02”大案,內蒙警方負責偵查。
偵破過程中,云南昭通籍嫌犯艾汪全等6人先后由云南警方、浙江警方抓獲,并移交內蒙警方。在供述中牽扯出另外34人,這34人又繼續(xù)供述,最后警方確認共有74人涉案。大部分嫌疑人來自云南省昭通市鹽津縣。
他們在長達5年時間中,分工協(xié)作,有人專門物色人選,有人偽造文件,有人實施殺人,有人扮演討錢家屬,將一個個無家無口的流浪漢、智障,或是外地工人,騙至類似大安鑫海鐵礦這樣的小礦區(qū)打工,在山西、內蒙、山東等地的偏遠小礦區(qū)制造礦難,目前信息顯示共計17人喪命。但是根據《新京報》所發(fā)表的引用參與此案辯護的律師的采訪,受害人估計不止17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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