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前夕,三宗國際外交事件牽動南海局勢走向:
新加坡總理李顯龍出訪日本,就南海問題,又說了一通有損中國利益、有損中新關系、亦與新加坡國家不相稱的話,但講話的語氣已有所“軟化”。在此之前,《環(huán)球時報》發(fā)表記者綜述及社論,對新加坡在世界不結盟運動年會上,對南海問題說三道四的“表演秀”,作了不客氣的批評,遭來新加坡駐華大使致信反駁。分析《環(huán)球時報》胡錫進總編給新加坡駐華大使回信所披(揭)露的更多“旁敲側擊”之信息,《環(huán)球時報》的記者綜述和社論,對李顯龍政府所作有理有節(jié)之批評與忠告,并非僅僅是《環(huán)球時報》率性而為的“一家之言”??辞暹@一點,對體察中新關系的“微妙互動”及未來趨勢十分關鍵。
菲律賓總統(tǒng)杜特爾特9月28日-29日訪問了越南。雙方會談時都刻意回避了南海仲裁結果,雙方各自發(fā)表的新聞通稿基調基本一致,都重申要保持和促進區(qū)域和平、安全與穩(wěn)定,通過和平方式解決爭端。因為臨時仲裁庭的仲裁結果沒有強制執(zhí)行力,所以菲方與中國舉行雙邊對話是必要的----杜特爾特以如此口吻,向越南國家主席解釋菲對華政策的務實轉向。
經(jīng)中國外交部新任發(fā)言人耿爽確認,杜特爾特初定于本月20日訪華。在中方已牢牢實際掌控的黃巖島方向,中菲雙方都向對方表示了不可言傳只可意會的“克制”,以避免杜特爾特的訪華行程受到域外因素“騷擾”,尤其要避免出現(xiàn)“節(jié)外生枝”。
這三宗國際外交事件,都是南海局勢階段性降溫態(tài)勢進一步明朗的最新例證。筆者估計,在奧巴馬明年元月離開白宮之前,美國已無意愿亦無力再次挑起新一波南海事端。美國也許心有不甘,但缺乏了菲律賓和越南的前臺配合,美國的單面鑼說啥都敲不響。至于的新加坡,畢竟不是南海主權聲索國,想取代菲越唱主角,新加坡并不合適,若霸王硬上弓,那就成了蚍蜉撼樹不自量。
有鑒于此,也有國內輿論提出了另一種更樂觀的預測,認定美國力推六年的“亞太再平衡”戰(zhàn)略,將因換總統(tǒng)而“人走政息”。作此預測的一個基本邏輯推理是,“亞太再平衡”戰(zhàn)略雖推進六年,但效果實在乏善可陳……
筆者以為這一預測明顯與事實相左。我們理當同時看到并客觀正視和評估四個基本事實:
第一,“亞太再平衡”確與一定的“東南亞需求”相吻合。經(jīng)濟上依賴中國,安全上拉美國“平衡中國”----擔心中國成為“亞洲老大”,是大多數(shù)亞太國家的共同心理。正因為如是,“亞太再平衡”是具有相應的地緣政治基礎的。
與此同時,“亞太再平衡”亦給中國與東盟關系,中澳、中新甚至另一個中新(西蘭)關系,都帶來不少新變量與麻煩,它消耗中國的外交資源和領導層的工作精力,亦在相當程度上影響到中國與這些國家的深度經(jīng)貿合作尤其是“產(chǎn)能合作”,提升了東南亞國家在與中國“互聯(lián)互通”時的要價。而且,大體測算一下中美為此所作付出,應該說,美國的付出很可能要小于中國的付出,抑或說雙方打了個平手。
第二,美國試圖通過“亞太再平衡”,遏制至少是圍堵中國崛起的戰(zhàn)略目標沒能實現(xiàn)。這六年,中國經(jīng)濟實力、軍事實力和綜合國力繼續(xù)快速提升,國內凝聚力創(chuàng)下改革開放38年之新高(這是美國最忌憚又最無奈的),其中最能說明此結論成立的四宗典型大事件是:“一帶一路”戰(zhàn)略推進程度遠遠好于預期;亞投行成功創(chuàng)辦,檢驗了中國的影響力和號召力;國內黨風廉政建設開創(chuàng)出一個新局面;東海、南海維權,初步扭轉了之前數(shù)十年“被動防御”的尷尬局面。
第三,習奧伯格莊園會晤時,習主席提出構建中美新型大國關系的構想,美國不置可否。等到習奧瀛臺會晤時,盡管很勉強,但美國終于接受了這一構想。就事論事看,奧巴馬是自卡特總統(tǒng)之后,歷任美國總統(tǒng)中對中國說硬話使蠻力最少的一任總統(tǒng)——然而,這都只是表象罷了。事實是,在奧巴馬的八年總統(tǒng)任期,美國對華所作的系統(tǒng)性圍堵,以及由此對中國和平崛起帶來的干擾,是中美1979年建交以來最甚的八年,其主要干擾手段就是實施“亞太再平衡”戰(zhàn)略。
第四,“亞太再平衡”有三把大刷子,分別是六成美軍軍力“壓”向亞太,另起爐灶拼湊TPP排斥中國,“巧實力外交”離間中國與亞太國家關系。六年后回頭看,六成美軍“壓”過來非但沒“壓住中國”,中國則反倒“越壓越硬”。TPP半死不活、前景難料?!扒蓪嵙ν饨弧备胶驼吖选?br/>
總體看,美國實施“亞太再平衡”的牌基本上已出盡。未來不管是特朗普還是希拉里,“亞太再平衡”的實際效果也不過如此了。如果特朗普上臺,“亞太再平衡”必然會有所再調整,但調整余地并不大。如果是希拉里接班,“亞太再平衡”有可能再加碼,但實際效果與投入會更不成比例。因為中國之和平崛起,是天時、地利、人和的共同眷顧,其歷史的必然性勢不可擋。
最后,筆者提醒各位看官注意,評估和預測美國對華政策現(xiàn)狀與走向,與美國總統(tǒng)是強硬還是溫和,沒有內在的邏輯關系,而必須從美國的霸權(全球)戰(zhàn)略著眼,從美國綜合國力逐漸式微著手。
(特約撰稿人:魯寧 編輯:胡琰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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