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情持續(xù)蔓延,新一輪科技和產業(yè)變革悄然發(fā)生,國際政經格局遭遇深刻調整。同時,“中國號”巨輪駛入關鍵區(qū)域,吸引世界目光。如何讀懂中國,讀懂世界,《環(huán)球交叉點》對話上海交通大學政治經濟研究院名譽院長、香港中文大學(深圳)全球與當代中國高等研究院院長鄭永年。
1. 從全球化到“有限全球化”:世界迎來痛苦的調整期
Q :您在《大趨勢:中國下一步》這本書中提到“有限全球化”,今年還以此為題寫了新書。這個概念怎么解讀?在有限全球化的時代,我們曾經對全球化抱有的美好期待,還能繼續(xù)嗎?
鄭永年:“有限全球化”是相對上一波全球化而言的。上世紀80年代到2008年金融危機,包括資本、技術、人才在內的生產元素在全球范圍內自由流動,被稱為“超級全球化”時代。
這波全球化確實大大促進了勞動生產力,但也帶來了很多問題,比如主權國家失去了經濟主權,內部分配出現(xiàn)了問題。
我舉一個例子,根據(jù)美方統(tǒng)計,美國超80%的醫(yī)療物資、97%的抗生素都在中國生產。新冠疫情一來,老百姓有生命危機了。我看電視的時候,紐約州州長科莫就拿著口罩說,這個口罩,美國不是不能生產,是不生產了。
前一波全球化太過于資本主導。所以美國正在調整,要把有些醫(yī)療物資生產放到國內。芯片也是一樣,美國想方設法要把芯片生產放回國內。我覺得這是正常調整,并不是針對中國的。但是不管怎么樣,對中國會有很大影響。
在這樣的情況下,尤其像中國那么大一個國家,需要一個完整的工業(yè)體系。我們不可能像新加坡,在產業(yè)鏈上生產一個環(huán)節(jié)就行了,我們可能要全鏈條生產。這對中國也是一個機遇。
首先我們要調整我們的發(fā)展思路,不能光依賴國際市場。習近平總書記所說的“大國重器”,是什么?原創(chuàng)性的技術就是“大國重器”,這些東西我們要生產起來。
中國的產業(yè)是最齊全的,生產量還很大。我們面臨的是產業(yè)鏈、供應鏈怎么往上爬的問題,這一塊是短板,我們必須補上,如果真正要成為一個大國的話。
Q :疫情之后,其實每個國家都會經歷一個痛苦的調整期,您曾說接下來可能會出現(xiàn)危機頻發(fā)的狀況,您指的“危機”是哪些危機?
鄭永年:我舉一個例子:世界范圍內,1870到1914年,也經歷了像80年代到現(xiàn)在一樣的超級全球化,那一波是以歐洲為中心的。但是1914年一戰(zhàn)到1945年,是危機頻發(fā)期,戰(zhàn)爭、沖突、內部混亂,國際戰(zhàn)爭。所以我們下一階段要特別小心,這不光是一個產業(yè)鏈、供應鏈的調整。
產業(yè)鏈、供應鏈的調整,本身就很痛苦。美國從特朗普開始,就想利用國家資本把產業(yè)鏈吸引回去,但不成功。因為產業(yè)鏈、供應鏈的遷移成本非常高。
▲美國總統(tǒng)拜登
現(xiàn)在拜登跟特朗普的“中國政策”有什么區(qū)別?我看不出來有任何的區(qū)別,只是他比較理性一點,更精準一點。如果特朗普是全面封殺的話,拜登就是精準封殺。前段時間,500個中國理工科學生被美國拒簽,就非常精準。他認為這些理工科學生都是跟國家安全、軍事工業(yè)有關。
中美之間為什么會危機頻發(fā)?因為中美之間的關系,跟以前美蘇關系不一樣。美蘇之間沒有什么經貿往來,除了互相威懾之外沒有什么關系。所以他們脫鉤是不痛苦的,本來就沒“鉤”上,無所謂脫鉤。
美國從特朗普開始就說要組織一個“世界隊”,對付中國隊。美國的理想就想把世界兩極化,一極是以美國為中心的西方世界,一極是以中國為中心的其他世界。實際上,如果發(fā)生“兩種體系,中美各一極”,對中國是非常不利的。
那么中國如何回應?中國完全有可能、有能力避免兩極化,推動世界的多元化。因為現(xiàn)在大家看到,像歐洲的德國、法國,像亞洲的印度都在崛起,美國很難像美蘇冷戰(zhàn)時期那樣,一呼百應,號召盟友。
2. 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美國衰落論”是偽命題嗎?
Q :最近學界也在不斷討論,“美國衰落”到底是真命題還是偽命題?您也提到,其他國家可以錯誤地理解美國,唯獨中國不可以誤讀美國。您覺得怎樣的一種態(tài)度,才是清醒、現(xiàn)實的?
鄭永年:今天的世界,中美關系不是一個簡單的雙邊關系,而是世界體系的兩根柱子。談世界秩序的重建,無論美國還是中國,很難獨自建立。我說的是“一個”世界秩序,不是美蘇冷戰(zhàn)那時,你建一個秩序、我建一個秩序,那不叫世界秩序,那是一個分裂的秩序。
如果要建立一個世界秩序的話,中美必須合作。比如說氣候秩序,現(xiàn)在氣候危機頻發(fā),沒有中美兩國的合作,其他小國再合作也建立不起來。這是一個特殊的關系。所以我說,其他國家可以誤讀美國,唯獨中國不能錯誤評估。
我在美國也待了很多年,一直在關注美國。首先從國內政治來說,美國只是治理危機,還談不上有些學者認為的美國民族衰落了、美國憲政衰落了。美國今天的危機,遠遠比不上60年代反越戰(zhàn)、黑人民權運動、總統(tǒng)遇刺等。從經濟上看,美國還是最大的市場,還是美元霸權,還沒有出現(xiàn)一個替代美元的東西。
但是相對于中國的快速崛起,在世界范圍內,美國霸權確實是衰落了。美國人不像1945年到80年代一樣,可以一家說了算。從內部來說,美國的衰落是一種相對的衰落,它時間非常長。這段長時間內,美國也有機會重新復蘇,所以我們要客觀評價。
▲2021年1月6日美國國會騷亂事件
Q :可是我們關注媒體就會看到,最近美國怎么問題那么多?出了一個特朗普這樣的總統(tǒng),又有種族矛盾,社會沖突,政治極化,還有疫情搞得一團糟。背后是什么原因導致的?
鄭永年:要分析這個問題,不僅僅要看美國,還要看整個西方世界。有一本書非常重要,就是德國斯賓格勒寫的《西方的沒落》。這本書里面,如果大家真正去體會,就能感覺到基督教文化本身就有深刻的危機感,對人的生存本身就有危機感。我之前也寫過文章,我把美國形容為是一個“危機感驅動的社會”。
實際上美國沒有那么大的危機,但是美國的危機感在媒體、政治人物、民眾之間互相放大。
Q :我們過去理解說美國政治是一個鐘擺,這個“鐘擺效應”依然存在?
鄭永年:客觀地說,特朗普對美國的診斷是正確的,拜登對美國的診斷也是對的,兩人都指向中產階級的問題。
美國中產階級群體80年代以后從70%一路下滑到50%,什么問題都出來了。中產階級占大頭的“橄欖型”社會發(fā)生了變化。這個是關鍵?,F(xiàn)在拜登把他的美國外交政策,都稱為中產階級外交。他的內政外交,都以滿足中產階級需求作為重點,重新做大做強中產階層。
Q :“美國夢”曾經是全世界很多人的夢想。但是今天這個“美國夢”,還是別人的夢想嗎?美國自身還能成為國際社會的表率嗎?
鄭永年: 1945年二戰(zhàn)結束,到80年代蘇聯(lián)垮掉以后,美國在政治、經濟、社會、軍事上是全方位的大國。但是現(xiàn)在,美國有些方面不能再被稱為大國了,德國在崛起,法國在崛起,中國在崛起,這個世界呈現(xiàn)深度多元化。
中國,盡管不是一個全方位的大國,但是有些方面已經領先了,像航天工業(yè)、高鐵,磁浮、鐵路。中國的發(fā)展模式確實使美國感受到了壓力了。但中國沒有在任何意義上挑戰(zhàn)美國。有些美國人冷戰(zhàn)思維還是太嚴重,總覺得中國崛起之后,也會像蘇聯(lián)或者有些西方國家那樣,去擴展、去挑戰(zhàn)。
修昔底德陷阱我不認同,這不是中國的文化,這是西方文化的一部分。但是西方人往往用它自己的文化來看我們。我們兩邊都要理解,如何使美國人信服,我們不是蘇聯(lián),我們不是另外一個美國。
3. 挑戰(zhàn)與機遇:關于中美關系的四個判斷
Q :您提到過,對于當前的中美關系您有四個基本判斷:
1. 中美是全面競爭的時代,包括合作、競爭、對抗、沖突。
2. 美國企圖阻止中國成為真正的海洋大國。
3. 臺灣問題可能成為中美戰(zhàn)爭的導火索。
4. 美國進入“后基辛格思維”。
您可不可以給我們解讀一下這四個基本判斷?
鄭永年:中國從80年代開始就一直在強調要建設海洋大國。成為海洋大國需要解決什么?南海問題。但美國希望中國回到陸地大國,所以美國現(xiàn)在的策略很明顯,從阿富汗撤軍。阿富汗在我們“一帶一路”的“一帶”上,美國在“一帶”上放行中國,但是要封殺中國走“一路”。怎么封殺?抑制中國成為海洋大國,就是美國的印太戰(zhàn)略。
臺灣更加危險。習近平總書記七一講話也強調了,解決臺灣問題是中國共產黨的使命,我們在臺灣問題上是沒有空間的。但是你看,從特朗普政府開始到現(xiàn)在為止,臺灣問題一直在升級,中國必須直面這個問題。
中國要做世界大國,大國是考試考出來的。中國還沒有經歷過一個考試,臺灣問題肯定是個大考,香港問題只是個小考。
▲中歐班列
Q :南海問題可能也是一個長期挑戰(zhàn)。我們應該怎么應對?
鄭永年:南海問題不僅是中國跟有關國家越南、菲律賓的問題,不僅是中國跟東盟的問題,更是中國跟美國的問題。
但是南海問題上,中國跟美國并不是沒有共同利益。美國現(xiàn)在用海上航道安全、航行自由來威脅中國,說中國不守規(guī)則。但海上航行自由,也是中國最大的國家利益。別忘了中國85%的海上貿易都要經過南海,南海的和平穩(wěn)定之于中國,比美國更重要。
對美國來說,這是要維持它世界海洋霸權的名譽問題,對中國來說,更是國民經濟致命性的問題。我們中國不會破壞南海的穩(wěn)定,中國要想方設法來保證南海的穩(wěn)定。
▲中國西沙群島
Q :我想請您給我們一個答案,就是中國該如何來面對美國提出的競爭?我們應該直面什么競爭?應該回避什么?
鄭永年:盡管拜登一直在說中美之間的制度之爭,但實際上他在做什么?他也在力推“美國優(yōu)先”,在大力投資國內基建——他也想學中國。你說這種競爭,是在學中國還是在競爭中國?我覺得中美之間的競爭,在某些方面確實不可避免,也并不一定是壞事。
但是有一點,中國給那些發(fā)展中國家,既要發(fā)展又要保持獨立的國家,提供了一個現(xiàn)代化的模式。有的國家現(xiàn)代化了,但是依附于西方;有些國家不跟西方打交道,發(fā)展不起來。中國既跟西方打交道,又保持獨立,這樣一個模式,不是拜登所說的民主跟專制之間的關系,中國實際上變化了很多。這是中國的另外一種選擇,是非西方的選擇,但不是反西方的選擇。
所以我們在話語構建過程中,在宣傳過程中,也要把握好。我們是非西方,我們也是學西方,學了很多東西的,但不是反西方。這兩個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4. “中國敘事”的反思:這些年“挨罵”為何變成了問題?
Q :有人說,毛澤東解決了我們挨打的問題,鄧小平解決了我們挨餓的問題,但是今天我們卻要面對“挨罵”的問題。為什么這些年“挨罵”會變成一個問題?我們到底怎么做?
鄭永年: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也是一個大問題。為什么現(xiàn)在西方世界那么關注中國,來“罵”中國?因為我們重要了。不重要,人家不會來罵你;我們跟他們的生活相關了,不相關,他們也不會來罵你。
我們必須意識到,我們40年的經濟發(fā)展,是全球化狀態(tài)下發(fā)展起來的,所以我們是世界經濟體系有機的一部分。中國人生產什么、不生產什么,對世界市場有影響。中國人吃什么、不吃什么,對世界市場有影響。
我們大國還是要大氣一點,大國是要挨罵的。不僅中國挨罵,有多少人在罵美國?對嗎?大國因為它的重要性,就是要挨罵的。當然另外一點,我們要主動做好我們的工作,少挨罵。這是中國必須做的,對中國成為大國非常重要。
Q :我們之所以挨罵,也有一種觀點說是因為西方誤讀了我們。什么會出現(xiàn)這樣的偏差?
鄭永年:中國的故事,首先需要中國人自己把它講好。這幾年我們都在講故事,但是講著講著,為什么西方越來越不理解,越來越害怕你呢?我們要有一個反思,肯定是講故事的方式有問題了。
第二,就是美國也有他們自己的誤判。他們錯誤地認為,蘇聯(lián)都解體了,中國有一天也會如此。他們是建立在錯誤判斷的基礎之上,沒有研究中國共產黨。中國共產黨,那么重要的一個黨,9000多萬黨員,整個西方世界幾乎不怎么研究。80年代以后,就那么寥寥幾本書,幾篇文章。
Q :當年的埃德加·斯諾也是媒體工作者,但是他的《紅星照耀中國》為什么在西方有巨大的影響?
鄭永年:我覺得還是我們的敘述有問題。中國共產黨的誕生、發(fā)展到改革開放,一直是世界有機體的一部分,不是孤立的。但是我們在敘述過程中,好像太強調自己的中國性,太強調我們的中國特色,反而缺乏了普世性。
扶貧問題也好、發(fā)展問題也好,其實是有普世性,全世界都關心的話題。但我們過分強調中國方案,過于民族主義了。講中國故事,身后沒有世界觀,世界能懂你嗎?斯諾在寫《紅星照耀中國》的時候,他就是帶著世界觀的,世界在發(fā)生什么,其他國家在發(fā)生什么,中國在發(fā)生什么?大家看了以后有個共鳴。
我們只講自己的故事,好像中國跟西方不相關,跟美國不相關,跟澳洲不相關。這樣講的故事,人家如何理解你?所以我們講故事,“中國敘事”還是有個方法論的問題。我們明明是世界的一部分,為什么要從世界獨立出來?
我一直在深圳。在講深圳故事的時候,你如果不看到美國“鐵銹帶”城市的衰落,你永遠講不好,因為這是同時期的。深圳改革開放,從80年代一個小漁村開始成長起來,而美國的“鐵銹帶”80年代前多么輝煌,后來開始慢慢衰落。所以我們一定要用世界觀來講中國故事,把中國放在世界的地圖上來講中國故事,而不是只講長城內發(fā)生了什么。
▲美國記者埃德加·斯諾
Q :您在《大趨勢》這本書中提到過 “中國式民主”。西方學者時常詬病說,中國的改革開放,只有經濟改革,沒有政治改革,您會怎么回應他們?
鄭永年:如果沒有政治改革, 1980年代剛開始中國中央部委有100多個,現(xiàn)在減少到29個了,不是通過政治改革實現(xiàn)的嗎?中國央地關系變了多少,國家跟社會的關系變了多少?這些都不是政治改革嗎?
西方自己的民主從早期的精英民主,到現(xiàn)在一人一票的大眾民主,走了多少年?將近200年。西方一人一票是1970年代才開始的,以前沒有的。你叫中國一步到位?
你看習近平總書記這次在世界政黨大會上所說的,中國不反對民主,中國在營造自己的民主,民主不只是西方模式,并且西方不只是一種,有美國方式、法國方式、英國方式。西方的民主,沒有兩個國家的民主是一模一樣的,都有它自己的方式。中國也有自己的方式。
中國現(xiàn)階段的民主,就是強調政策參與。西方強調投票,4年、5年投票一次。但中國去年通過的《民法典》,或者以前的《物權法》,都要通過6、7年的論證、辯論,一次一次修改再通過。你說是一個人說了算嗎,如果一個人說了就算的話,那一次就行了。
美國2020年的《創(chuàng)新競爭法》,也就是國會幾個人操縱一下,一下子就通過了。那么重要的一個法律,那叫民主嗎?如果按照西方定義的話,中國當然沒有西方式的民主。按照中國自己的定義,如果從歷史上來看,當然有民主了。所以我說,中國正是因為沒有按照西方開給我們的方子走,中國才成功。
5. 告老還鄉(xiāng) 造福鄉(xiāng)梓——鄭永年的“中國夢”
Q :您的經歷非常獨特。您19歲那年,是從余姚山村,挑著扁擔去北京大學報到的。您當時讀的是國際共運史專業(yè),也不是您選擇,是老師給您選的。然后您一路從北大讀到了普林斯頓,讀到了哈佛。然后在英國、新加坡進行學術研究。但到了退休的年紀,聽說您把戶口牽回了余姚農村,現(xiàn)在是農民身份證,可是沒有土地,所以是失地農民。為什么走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您的家鄉(xiāng)?
鄭永年:我60年代出生,80年代受教育。我這一代,盡管年輕的時候吃不飽、穿不暖,但確實是趕上了一個好時代,見證了整個國家改革開放的過程。我覺得我這一代,還是有一種特殊的使命:一定要把中國的故事講好。因為我們經歷了這樣一個過程,尤其是在改革開放的40年。
把戶口放在老家,當然沒有土地的,但是我覺得象征性意義對我很重要,我還是中國的一分子。而且這么多年一直是中國護照、中國國籍。如果農民進城是“中國夢”的一部分,像我們從農村出來的,現(xiàn)在重新回到老家,也是“中國夢”的一部分。
Q :在您的“中國夢”里,除了可以告老還鄉(xiāng),造福鄉(xiāng)梓之外,還包含著哪些內容?
鄭永年:從歷史的角度來看。近代以來,我們受到帝國主義那么多欺負。1949年,當毛主席說“中國人民站起來了”,這是多么鼓舞人心!激勵了多少代人?!
當鄧小平解決了我們挨餓的問題,我們有多少人受惠?!我們下一步,如果能實現(xiàn)共同富裕,這不僅是對我們個人,對我們社會、國家,對整個世界都是榮耀。這份榮耀感,我覺得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我為什么不放棄中國國籍?像我們那么早走出國門的,大部分都放棄中國護照了。因為當年要辦簽證的話,伊拉克、朝鮮、中國,這幾個國家一圈的,很多國家就是不給你簽,老懷疑你。我就是為了這口氣,不放棄中國護照??傆幸惶?,中國護照的含金量會提高的。有人說我應該寫一個關于中國護照的故事,我想以后有空的時候我倒是想寫一寫,這些是我們的經歷。
▲《環(huán)球交叉點》上海演播室錄制現(xiàn)場;
主持人袁鳴(左) 鄭永年教授(右)
以上文稿整理自訪談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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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日 上午8點10分
東方衛(wèi)視《環(huán)球交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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