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在屋頂上的牧云》(視頻制作:呂心泉)
卡爾維諾在《新千年文學(xué)備忘錄》里曾說,“在甚至比我們現(xiàn)在還要擁擠的未來的時代,文學(xué)必須追求詩歌和思想所達(dá)到的最大程度的濃縮”,他說他很想編一本故事集,搜集只有一句話、只有一行的故事——他對短篇文學(xué)的愛,已達(dá)極致。
孫甘露《信使之函》
《信使之函》目錄
《信使之函》是孫甘露的短篇集,5部作品,每部開頭都是一句詩,或引用其他作家的一句話,仿佛整個故事就是由這句話引發(fā)的敷衍。由一句話生一個故事,與從一個故事里只看見一句話,都有意思。
有的短篇是一個好看的故事,有的則像一首詩,是流動的意象。就像《信使之函》里,信使所在的耳語城是一座“看不見的城市”,文字不是構(gòu)建這座城市,而是展開充滿想象力的畫卷,任由讀者做加法。孫甘露說,“信起源于一次意外的書寫”,卡爾維諾說,“只知道啟航,不知道返航”,我想,“開始”與“啟航”是作家的事,“結(jié)束”與“返航”大概是讀者的事,畢竟,任何一部作品的成立,都要看讀者在上面加了多少東西,那么,有沒有足夠空間讓讀者做加法,就靠作家了。
方方《云淡風(fēng)輕》
《云淡風(fēng)輕》目錄
方方的《天藍(lán)》,講的是一個母親的靈魂進(jìn)入另外一個小女孩軀體里的故事,我想起東野圭吾的《秘密》,后者說一次車禍后,女兒的靈魂進(jìn)入了母親的身體——情節(jié)的偶然相似會削弱閱讀的趣味,但并不妨礙讀下去,到達(dá)終點?!赌睦飦砟睦锶ァ放c《兇案》都是主人公在追索自己的身份與由來,看不到答案,看到的是過程,許多凌亂、偶然的瞬間決定了事情的走向,令生活更加一團(tuán)亂麻以及一地雞毛。
看故事當(dāng)然不是在看真假,也不是看有多少意義,而是看有沒有那么一點兒意思,不然閱讀是為什么呢。
路內(nèi)《在屋頂上牧云》
《在屋頂上牧云》目錄
年輕作家路內(nèi)的短篇集好幾部都像在講鬼故事,像《在屋頂上牧云》、《女神陷阱》,故事里透著詭異的光芒,主人公跌跌撞撞、生生死死,渴望得到救贖與解脫?!栋⒌埽懵堋坊氐搅税滋炫c人間,只不過阿弟一度被困在人生的黑暗面。阿弟是一個天生有點殘疾、學(xué)習(xí)無望、人生頹廢的人,直到他有一天確定了自己的人生目標(biāo),并且為之開始奔跑——有點像阿甘,也有點像李宗盛歌里的弟弟,“親愛的Landy/我的弟弟,你很少贏過別人但是這一次,你超越自己”。
故事里充滿濃烈的詞匯,是一種寫法,就好比孫甘露說,“正午的沙漠灼熱而又荒涼,徹底地袒露在那兒,遙遠(yuǎn)而又切近,沒有玄學(xué)的意味,卻又使我執(zhí)迷于此”。與奇情、上天入地的故事相比,那些更像生活的故事有著另一種味道。方方的《一唱三嘆》寫了一個在特殊年代充滿理想主義,將子女送往各地鍛煉,在晚年卻蝸居斗室、子女離散的老太太。是悲是喜,是得還是失,本來難以衡量,但晚年的落魄與悲涼,倒是實實在在將年輕時的風(fēng)光戳了個洞,唱嘆不已。
趙玫 《巫和某某先生》
《巫和某某先生》目錄
趙玫的《巫和某某先生》、《無調(diào)性短歌》、《莊嚴(yán)的變奏》等短篇寫的都是女性故事,聯(lián)想到她的長篇如《武則天》《高陽公主》《上官婉兒》都是女性主角,也能看出作者的視角與偏好。
從閱讀的感覺來說,短篇既恣肆燒腦,短篇也平實淡然。當(dāng)然,閱讀的感覺本就因人而異,英國批評家約翰凱里說,“如果你極力推薦一些書,只因它們以前曾受過好評,那么很可能年輕天真的讀者聽了你的話以后去嘗試它們——而后永遠(yuǎn)地放棄閱讀”。并不是每一部短篇都能讓人讀得興致盎然,小說和美食都有一個對不對胃口的問題,有些故事實在沒有意思可言,雖然也能讀完,但是沒有回味。
好的短篇永遠(yuǎn)不嫌少,讀者的困境顯然是好短篇太少而不是太多。有個作家講喝酒,說“一杯正好,兩杯太多,三杯太少”,讀到好的短篇時,感覺亦是如此:一篇正好,兩篇太多,三篇太少。因為有趣的閱讀也會使人醺然。
(本書由上海書城全國新書發(fā)布廳推薦)
(編輯:王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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