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公移山的故事想必大家從小聽到大,有人敬佩愚公的執(zhí)著,也有人嘲笑愚公本“愚”。
今天,我們要跟大家講一位當代“愚公”黃大發(fā)的故事。
貴州遵義播州區(qū)平正仡佬族鄉(xiāng),有一個叫團結村的村子。這里的草王壩如今有著730畝稻田,有條件的村民還搞起了養(yǎng)殖,家家戶戶每天都能吃到白米飯。
乍一看,這似乎沒什么值得驚嘆的。
但大家可知道,這里曾流傳著這樣一首民謠:
山高石頭多,
出門就爬坡,
一年四季包沙飯,
過年才有米湯喝。
從“過年才有米湯喝”到天天吃上大米飯,如此巨大轉變的背后,是當代“愚公”黃大發(fā)帶領全村人民在懸崖峭壁上開鑿水渠的感人故事。
近日,中國日報外籍記者艾瑞克(Erik Nilsson)走進大山,走入團結村草王壩,揭開當代“愚公”的神秘面紗。
團結村距正仡佬族鄉(xiāng)政府約30公里,屬高山峽谷地貌。由于嚴重的石漠化,這里曾經(jīng)嚴重缺水。
1995年前,草王壩1000多口的用水都依賴著唯一的一口“井”。說是井,卻也算不上井——土坑里慢慢向外滲水,接滿一桶水常要等上一個小時之久。
村民在接受采訪時說:
以前我們這有二三十戶吃這個水井,大家起得早就在這等,如果我來早了我就提上了,他來遲了看到井里沒有了,就想要半桶,還要爭得打架。
這口“井”僅僅能夠維持全村人的生命,要說澆地,那就是奢望了。
從前的草王壩曾有330平方米的稻田,由于長期缺水,干季時,土地的裂縫能有一腳寬。
其實,這里并不是真的沒有水。
附近的大山溝里有一條清澈的小溪,但在懸崖峭壁間修渠引水實在是一項艱難的工程,草王壩村民世代只能“望崖興嘆”。
Constructing the water channel required chiseling hundreds of meters into three mountain cliffs. In the past, rice couldn’t be grown in the hamlet of Caowangba.
若要修渠引水,需要繞過三座大山,經(jīng)過數(shù)百米長的懸崖峭壁。過去的草王壩,由于水源的匱乏,全村沒有一株水稻。
而現(xiàn)在,草王壩的家家戶戶不僅不愁生活用水,大米飯也是想吃就吃。這一切,都源于他們口中的“黃支書”。
這位“黃支書”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讓我們跟上艾瑞克的步伐,一起探尋。
擼起袖子,開山引渠
Huang Dafa is the former Party chief of the hamlet of Caowangba in Tuanjie village. In 1959, Huang, then 23 years old, decided to lead the villagers to build an irrigation channel to solve the water shortage.
黃大發(fā)是團結村草王壩的老支書,1959年,23歲的黃大發(fā)決定帶領村民修一條水渠徹底改變村子用水困難的問題。
在愚公移山的故事中,愚公的堅毅感動了神仙,最終幫他移除了大山。
而在黃大發(fā)的故事中,沒有神仙,沒有外力,有的只是他和村民們堅定的信念。
60年代初,在黃大發(fā)的帶動下,在鄉(xiāng)政府的支持下,2萬余村民鼓足了干勁,走上了開渠之路。
這一任務不僅艱巨,而且十分兇險。
為了在峭壁上開渠,村民們要徒步爬到山頂,把繩子一端綁在大樹上,一端綁在自己腰間,然后貼著巖壁往下滑到指定位置,開始一點點地鑿、挖。
起初,面對腳下的深淵,大部分人都望而卻步。為了鼓動大家,黃大發(fā)第一個在自己的腰間拴上繩子,從300米高的懸崖上爬下來,而支撐他的,正是他的信念。
在黃大發(fā)的鼓舞下,這支“蜘蛛人”隊伍逐漸壯大了起來。大家團結一致,經(jīng)歷了整整10年的風餐露宿。
而現(xiàn)實往往是殘酷的。
This is a failed attempt to dig the channel. Huang and villagers spent a decade digging this 100-meter channel. Their determination was abundant. But their understanding of irrigation was not.
這次修渠的嘗試是失敗的。黃大發(fā)和村民們當時花了十多年的時間開鑿這條水渠。雖然他們的意志很堅定,但是缺乏對水利工程的理解。
雖說開渠失敗,但村民們通過這次工程在山上鑿出了一條隧道。從此,人們之間互相走動再也不用翻山越嶺,而是可以直接穿山而過。
Now, you can see that it’s incredibly jagged. It’s remarkably rugged. But it’s incredible that they were able to bore all the way through the mountain using only hand tools.
現(xiàn)在我們可以看到這個巖壁非常粗糙,有明顯的鋸齒狀。但是能夠人工把這座山鑿穿,這本身就是一個奇跡了。
經(jīng)歷了這次沉痛打擊,大家心灰意冷,紛紛對開渠引水喪失了信心。
但黃大發(fā)并不服輸。
The failure made Huang realize he didn’t know enough about irrigation. So he started to study.
這一次的失敗讓黃大發(fā)知道了自己在水利技術知識上的缺乏。于是,他開始了學習的過程。
潛心進修的黃支書
1989年,黃大發(fā)主動申請到楓香鎮(zhèn)水利站跟班學習。黃大發(fā)年紀比較大,和其他同事相比,基礎知識比較匱乏。但黃大發(fā)愛問好學,也從不怕被嘲笑。
艾瑞克找到了兩位和黃大發(fā)一起進修的同事。說起他,兩位同事也是有著深刻的印象。
厘米、公分的概念不懂,只知道一尺兩尺三尺,從他提問,你心里面想笑,可是不能笑,因為他比我們年紀大。
我們幾個里面數(shù)他年紀高一點。當面問老師他不怕我們笑。修這個溝的時候,我說你有實干精神,你肯定干得成功。
重燃希望,二次進山
In 1992, Huang, then 57, and the villagers started constructing a new channel.
1992年,57歲的黃大發(fā)帶領村民開始了新渠的修建。
Three years later, a 7,200-meter-long main channel and a second section spanning 2,200 meters were finished. They wrapped around three large mountains, and flowed across three cliffs. It was the end of the era in which Caowangba’s villagers considered water “as precious as oil”.
三年后,這條主渠長7200米、支渠長2200米、繞三重大山、過三處絕壁的水渠竣工,徹底結束了草王壩“滴水貴如油”的歷史。
1995年,清澈的山泉流進了草王壩,流進了團結村。
這條水渠,是黃大發(fā)與300多名村民用鋤頭、鋼釬、錘子和雙手一點點開鑿出來的。
不通公路,村民就背著水泥、石粉上工地;條件艱苦,大家每天只吃兩頓飯,卻不叫苦不叫累。
修渠期間,黃大發(fā)的二女兒患重病,臨死前也沒能見到黃大發(fā)最后一面。隨后不久,黃大發(fā)13歲的大孫子突發(fā)腦膜炎離世。
經(jīng)歷了兩次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傷痛,黃大發(fā)抹掉眼淚,又繼續(xù)帶著工具上了山了。
黃大發(fā)的鞋磨破了沒錢買,赤腳步行二十多公里去背炸藥,腳板磨破皮,雙腳血淋淋的,管倉庫的工作人員想要資助他買雙鞋穿上,他卻婉拒了。
到底有多險?
艾瑞克在尋找黃支書的過程中,可是好好體驗了一把山勢的險峻。
Now, I’m up really high. And being all the way up here helps me to realize that Huang Dafa is not only extraordinary persistent but also extremely brave.
現(xiàn)在,我站在一個非常高聳陡峭的地方。親身來到這里,我才明白,黃大發(fā)不僅僅有頑強的意志力,更是一個無畏的勇者。
光是站在修好的水渠上,艾瑞克就已經(jīng)雙腿發(fā)軟了,他后來回憶道:
The rim is only several centimeters wide. The fall would be hundreds of meters. Plus, the cliff overhangs above in several parts, throwing off my balance as I tiptoed along the lip. One wrong step would be the last.
水渠邊緣僅幾厘米寬,下面就是深淵。除此之外,水渠上方還有幾處凸起的巖壁,我踮著腳在水渠邊行走時很難保持平衡。走錯一步,游戲結束。
It’s an acrophobe’s nightmare. And I’m mortified by heights. Vertigo seized my soul many times while shooting. I’m maybe more than half joking when I say I was perhaps more afraid of dying from fear than from falling.
這無疑是恐高者的噩夢,而我就是一個恐高者。在進行拍攝時,我多次感到眩暈。與掉下懸崖的恐懼相比,我更害怕死于恐懼本身。這可不完全是玩笑話。
The trick was to keep moving forward. Once I stopped, gravity exerted its downward yanks on my psyche. Physically, my legs melted.
這里有一個秘訣,就是保持前行。只要一停下,我就會感到重力在把我整個人向下拽。我嚇得雙腿都軟了。
看看艾瑞克的反應,當年開渠的艱辛可想而知??吹竭@里,大家是不是也對黃大發(fā)以及草王壩的村民們肅然起敬?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當艾瑞克找到黃大發(fā)時,他正在當?shù)氐男W給孩子們上課,給孩子們講當年修水渠的故事。
在采訪中,艾瑞克問到,當年黃大發(fā)為什么覺得自己能夠完成這個看似不可能的任務,黃大發(fā)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如果我們連飯都沒得吃的話,老百姓什么事情都干不好。家里沒有糧心里就要慌。我修渠的決心很大,要拿生命去換。
說“拿生命去換”一點都不夸張,開渠之路兇險無比,黃大發(fā)也曾遇險,差點墜落山崖。
黃大發(fā)的老工友講述了這樣一件事:
有一天我們施工的時候,他就摔到崖下面去了。當時他有一只手抓住一棵樹。我們連忙把他救起來,我們大家都流著眼淚。如果那天他摔到崖下去的話,這條溝就不能修成功。
許多人把黃大發(fā)稱作愚公,艾瑞克問黃大發(fā)對此有何看法,他說:
愚公就是要下定決心,不管有多大的困難,只要挖山不止,挖一點少一點。我這一代挖不清,下一代一定要把它挖平,我要幫下一代干點什么讓他們看到,有點繼承有點留念。
不少人嘲笑愚公之“愚”,但在艾瑞克看來,黃大發(fā)卻是一位智者。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黃大發(fā)和村民們證明了,沒有信念和努力跨不過的高山。
高山無言,卻把這些記憶都深深銘刻,把這個關于信念的故事世代流傳。
(編輯:劉喻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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